小时候天天盼过年。过年可以吃好的,穿好的,还有好玩的。进入腊月,就感觉到一股很浓很浓的年味。

吃可以吃上肉饺子,油炸饼,油炸豆腐等。每年腊月二十八,母亲都要支起油锅炸面食。母亲手巧,把面做成各种形状,炸出来的油面食也是各种形状,有油面页,有的像树叶,有的是凌形,有的是长条形,有的是正方形,还有中间带洞的圆形,油面页薄薄的,放点糖,很好吃的;有油轮子,像车轮一样,有双轮的,有单轮的。我在家最小,母亲最疼爱我,每逢这样的日子,母亲总是让我烧火,我就一边拉风箱烧火,一边看母亲不注意,偷偷地拿一块油面叶,放到嘴里悄悄地吃。那时粮食紧张,平时饭都吃不饱,更别说吃到好的,能先吃到油面页,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偷偷吃了,以为母亲没发现,长大后,才知道母亲早就知道了,只是不说而已,她也想让儿子过年时高兴高兴,长大后才体会到“拳拳慈母心”。

穿可以穿新衣服。一年四季都是穿旧衣服,“新一年,旧一年,缝缝补补又一年”。有时穿哥哥退下来的衣服,同学都笑我穿的衣服不合体。总盼着过年,大年初一早晨,我会早早地醒来,母亲从衣柜中拿出一叠衣服,兄妹几个一人一套新衣,不是白色就是黑色,在那时是最好看的。我总是迫不及待地穿上新衣新鞋跑到巷子里去找小朋友,向小朋友炫耀,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那时不买衣服,也没有缝纫机,衣服和鞋子都是母亲手工缝制的。晚上,有时我一觉醒来,还看见母亲在油灯下一针一线缝衣服,油灯光把母亲的身影照在墙上,拉成长长的瘦削的影子。小时候不明白母亲的心,长大后,有了自己的小孩,才明白“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归。”这首诗的真正含意了。

玩可以玩滚铁环、打陀螺、打叠纸。我最喜欢打叠纸了,叠纸就是用一张纸对折,然后把两张对折的纸交叉折叠,能分出正面和反面。两个或三人玩,先石头剪刀布,输了的把自己的叠纸扔过头顶落到地上,让赢了的打,打反过来就归他,类似现在的小孩打卡片一样那时的叠纸都是自己做的,水平高就折叠得好,就能赢别人的,有时一上午能赢100多个叠纸。有的小朋友输了就哭着到家里告状,母亲又把叠纸还给小朋友,还骂我贪玩。那时的叠纸都是自己做的,不用花钱买,现在的孩子都是打卡片,很漂亮,是用钱买的,也是经济社会的产物吧。我还喜欢滚铁环,在很大很大的广场里,几个人比赛,看谁滚着铁环跑的快。

那时觉得年味很浓,大概是因为童心童乐,大概是因为有时间玩,大概是因为总是盼过年,盼吃的,盼穿的,盼玩的,有盼头才有年味。现在有的人觉得年味淡了,也许是太忙了,也许是天天有好吃的、天天有好玩的、随时有新衣穿,也许……

也许是过年太忙了。过年只有7天假,在路上、在商场、在家里,走亲访友,看领导、看朋友、看亲人,比平时更忙了,也就冲淡了年味。也许是天天有好玩的。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文化娱乐

也丰富了,打球的、腱身的、爬山的、看电视的、上网的……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也不会等到过年时玩,也就少了过年时的玩味了。

年味,不管是浓还是淡,人人都盼着过年。过年就可以全家团圆了,_家人在一起,这才是最浓最浓的年味。

作者:史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