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不丹这么小的国家尽然能把雄性生殖器作为文化的符号，尽显世人面前，而且还是朝拜的对象，真的让我太意外了。这事儿要在中国出现，可是件不光彩的事儿呀！

不丹王国，简称不丹，是位于中国和印度之间喜马拉雅山脉东段南坡的内陆国，该国的国名当地语言叫“竺域”，意为雷、龙之地。不丹也被称为神龙之国、森林之国、花卉之国。在不丹采风，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们的建筑图腾文化，这种图腾文化形成了围绕着男性性器崇拜为核心的视觉传播系统，把建筑、祭祀、祈福、宗教、民俗等等文化形态，通过丰富多彩的视觉图案和物料，仿佛在传递一种神秘的力量崇拜和对生命的敬畏……

在切米拉康最有名的要数珠巴衮列神庙，该神庙是珠巴衮列的堂兄为了纪念珠巴衮列降伏恶魔而建立的。珠巴衮列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物，这位疯疯癫癫的喇嘛，有点像中国的济公和尚，也是一位“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顽主，他的佛法教义贯穿了美酒和美女，很多信徒以能和他交欢为至高荣耀。而且珠巴衮列本身就是具有超强繁殖能力的代表，据说无子女的妇女来此朝拜后便能怀孕。寺里的喇嘛手拿骨雕或木雕的代表珠巴衮列生殖器的圣物，敲击信徒的头部，这是对朝拜者的一种赐福。他喜欢用很幽默和极端的手段教诲他人。他常把一条丝带系在自己的生殖器上，说这是给自己带来桃花运的吉祥带，所以在后来的不丹国，生殖器图腾里都系有各式各样的漂亮丝带。不丹人认为男性生殖器是阳刚有力的象征，力量是无穷的，是上天赐予人类的好东西，他们很自豪地认为这能驱邪避凶，保佑平安，并能带来好运，旺丁旺财。

不丹之所以被誉为“一方净土”或“地球上最后的香格里拉”，这跟长时间的封闭式管理不无关系，人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住传统式的房屋、穿传统服装、接受详尽的传统教育。由于对外国人入境实行严格的限额控制，尤其是高昂的费用，让人望而却步，外界对不丹的了解非常有限。目前随着不丹旅游业的逐步开放，人们开始将更多的目光投向这个美丽而神秘的内陆国家。

传统，是我对不丹的第一印象，然而满大街房屋上都绘制着阳具图腾，与这个内敛羞涩的山地民族形成巨大反差。外人一开始都有些困惑，然而很快便释然，在藏传佛教中，那是一种法器的象征，只是不丹人的表现方式更加直接而已。尤其是在廷布的工艺品一条街上，我还看到不少节日上“阿嚓拉”们用的木质“男根”，还有面具等等。不丹人坚信只要把这种木雕放在房间的四角就能得到那个著名的疯癫圣贤喇嘛珠巴衮列的庇护，因为恶魔也对他那强健的生殖器敬畏有加。

不丹人对于性的态度也比较开放，而且也不羞于交流此道，不丹人认为性欲旺盛是非常自豪的事。但风月场所对于不丹人的吸引力非常小，我在不丹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此类场所，但有一种叫做“夜猎”的风俗在不丹乡间非常盛行：黑夜来临，当最后一盏灯火也熄灭的时候，那些不安分的男人们就会揣着一个手电筒或者拿着一个火把去敲女孩子的房门。因此，在乡间，穿梭于屋宅间的“猎人们”随处可见，看上去就像法国戏剧作家Marivaux笔下的场景。为了达到目的，男人们不惜一切手段：他们会让一个孩子去“目标”家送乳制品，这是为了打开姑娘家的房门并且探听里面是否已经有了捷足先登的追求者。如此一来，未婚先孕在不丹也很平常，这个佛教国家是不允许堕胎的，但父母是否要因此而结婚或者同居就不一定了，要看双方是否都有此意愿才可以。

佛教主导的不丹社会，无论城市乡间，不丹人的婚礼与周边南亚地区相比，是不拘礼节的，大操大办很浪费。很久以来，恋爱中的不丹男女，只要住在一起，就算是结婚，不需要仪式，以自由恋爱为主，双方都有选择的权利。甚至直到最近几年不丹才制定一夫一妻的法律，实际上只要双方同意，仍然可以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结婚的平均年龄男为21岁，女为16岁。如果其中一方离家出走，就造成了离婚的事实，不需要办理任何手续。同床异梦在不丹是难以想象的，如果不合适，为什么还要勉强生活在一起呢？听起来很人性化。

与南亚国家重男轻女不同，不丹男女平等执行得不错，甚至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更高，甚至遗产也传女不传子，或许考虑到男人有可能到处播种，而女人则会留下来养孩子吧。按照当地民俗，结婚后男方须“入赘”女方，赡养的义务就全落在女儿肩上，老人百年之后，家里的财产也必须记在女儿的账上。由于女人“出嫁不离门”，还处在“赡养人”的特殊角色，往往攥着整个家庭的财政大权。经济独立，即便在父母和丈夫跟前，也是说一不二。然而在这个婚姻制度混沌模糊的国家，家庭观念却非常重，一旦决定住在一起，很少人会离异。老一辈的不丹人对于婚姻制度有自己的看法，“有法律约束的国家离婚率反而很高，不丹没有法律约束，离婚率却很低，幸福感很高。”在他们眼中，婚姻就是一个最大的笑话，不丹人很务实，认为婚姻应建立在双方的共识上，两个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就表示双方已有婚约关系，否则就给对方自由。得知不丹人的婚姻恋爱观后，我十分感慨，家庭理应建立在感情基础上，而非那些房子车子票子这样的物质利益上。

不丹，当她长期与外面世界隔离，保留下来最珍贵的，除了没有任何污染的空气和山林外，应该就是纯朴的生活方式，人性的美好和自由了，不可否认的是，宗教信仰在这中间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在不丹，当我走进乡村里，几乎家家户户外墙上都画有男性生殖器的图案，有的大门正中上方挂着生殖器的木雕，或把生殖器造型雕在房屋顶部的四个角上，更有把生殖器木雕与佛像摆在一起供奉的，传说能给房内的住户带来好运。

不丹司机大都喜欢将木制阳具挂在驾驶室上方，或者系在车头底盘下，当汽车在弯弯的山道上摇来摆去，木制阳具也跟着晃晃悠悠，仿佛竹巴衮列在摇头晃脑以自编的顺口溜念经传道。不丹人普遍相信，只要随身带着木制飞天阳具，就能带来平安和幸福。在我坐的汽车上，司机也在车的反光镜上悬挂了一个小小的木雕，他说这是一种庇佑。在不丹，每逢新房子落成之时，亲友们总会聚在一起，载歌载舞，非常隆重地往屋梁上悬挂一个硕大的木制阳具。据说，一可驱魔，二可人丁兴旺。不丹人对男性生殖器的崇拜与性完全无关，只是一种吉祥物和装饰，所以才如此张扬毫不含蓄和掩饰。

宗教的奇迹经常在建筑上得到极致的体现。不丹的虎穴寺距帕罗古城不远，驱车大约半小时就望见它了。此时的它耸立于900米高（帕罗古城海拔2280米，虎穴寺的真实海拔应是3180米左右）的悬崖峭壁上，与雄奇的山峰浑然一体，比中国山西的悬空寺险要许多。若要登临虎穴寺，还需要徒步二三个小时，往返要花费大半天时间，既考验人的体力也考验人的毅力。对于建造虎穴寺的僧侣来说，还考验他们信仰的虔诚和无师可承的建筑智慧。虎穴寺作为不丹最重要的佛教圣地，原来一直严禁游客进入，这两年不丹有意开放旅游业，游客才有幸踏入这座不丹“悬空寺”的神秘佛殿。惟一的限定是全部摄影、摄像设备和背包都得寄放在寺庙之外，不得带入这片圣地。一旦人卸下了身上的包袱，那种无羁无绊，无拘无束的感觉，已经悄然贴近佛的境界。这样，在万念俱灰的悬崖峭壁上，来自佛国的天籁之音就更容易被你听见。如今虎穴寺不仅是不丹旅游的标志性景点，也是不丹人民每年都要来朝拜的佛教圣地。

作者：沈海滨/文并摄影